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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往事回响3
缇婴不能甘心的。
哪怕白鹿野说，这是江雪禾对他自己死后做出的安排，缇婴也不能接受。
江雪禾不打算依靠大梦术复活，他想用另一种方式复活。可是无支秽是那样可怕肮脏的怪物，缇婴岂愿师兄变成那种怪物。
禁忌的怪物，要如何存世。
禁忌的怪物，又要多久才能真正复生。
他们一概不知。
若是这个过程漫长的，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
缇婴喃喃自语：“若是我忘了他呢？”
白鹿野避开她视野，喃喃：“即使你忘了他，只要他回来，他也会找到你的。”
缇婴摇头。
人修路，他走不通了。
她很快坚定了念头。
雨声快吞没他的声音：“……谁告诉的你，我喜欢她？”
雨天中，缇婴坐在朝向秽鬼林方向的山径上。
忽此一瞬，她恍然明白，江雪禾为何走这一条路，为何寄希望于肮脏污秽的怪物。
缇婴侧过脸，望着雨帘。
缇婴怔怔想：如果师兄变成了无支秽，我还会喜欢他吗？
缇婴站起来。
她轻声：“你不是喜欢她吗？我们要走了，你不想与她告别吗？她在巫神宫过得又不好，也许她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呢。”
鬼修路，无支秽，大约是他为自己选的最好的埋骨地，最好的污秽新生方式。
“我们先回千山，终有一日，我们会回来这里的。”
她喃喃自语：“如果我厉害一些，如果我修为更高一些，我当时就能保护师兄了。
这样折腾三天，毫无进展，缇婴却煎熬得苍白羸弱，神色憔悴。
白鹿野叹口气。
她怔怔望着前方，望眼欲穿，只是进入不了。
“师兄的法子，其实我也不赞同……但他毕竟是师兄，我没办法。
她怔望着秽鬼林。
缇婴睫毛一颤。
她因为这件事，生白鹿野的气，不想与二师兄说话。
白鹿野与毕方任劳任怨地跟着她，不敢多话。
他们都知道缇婴在做无用功，知道缇婴进不去秽鬼林——
他低头看她。
他亦不想给她压力，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大梦术。
他点头。
即使她心志弱，即使她毅力差，她亦有执念。
——
白鹿野寻思着更多的说服缇婴的法子时，听到雨水打在伞面上的辟啪声，亦听到缇婴细弱的唤声。
他哄她：“小婴，我们回千山吧。”
“我就不需要他归还灵根了……”
封印着世间所有秽鬼的地方，除了有成为秽鬼潜质的鬼魂们能进入，只有拥有巫神宫正统传承血脉的大天官或大神女可以打开秽鬼林的封印。
她想进入秽鬼林，将江雪禾的魂魄带出来。
这是寻常天官与神女都进不了的地方，何况缇婴一个外来人呢？
缇婴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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