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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送走了那个江湖骗子，范晓晓随手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但是却怎么样都睡不着了，林可倒是睡在床上一副香得不行的样子，看样子是不会做噩梦了。

倒不是范晓晓信了那个犯二的邪，但是她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很不是滋味。

别说林可了，其他俩二货昨晚上被那个叫范八的神棍给吓得不轻，天亮了还死抱着范晓晓不肯放，说是线性代数课要跟着她一起去，范晓晓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说好了他们两个跟着，林可的父母中午的时候赶到了八院，她妈一看见林可就哭成个泪人，抱着她不肯撒手。

有爸妈陪着林可也不怎么怕了，下午就办了转院手续，跑去市区的大医院再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于是范晓晓就这么左手李玟右手王婷，左拥右抱的打着出租车回到了a大，一进校门就看见了警车。

“怎么回事？”

李玟赶忙拉住一个围观的同学问道。

“死人啦，有个研究生喝多了，昨晚上掉水里了。”

那同学回答，“尸体刚抬走。”

范晓晓猛地炸开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太巧了，实在是太巧了。

她忍不住想起林可跳湖前哼的那首老歌，林可的表现实在是太阴森、太诡异了，人嘛，总是有些神神鬼鬼的恐惧心的，即使范晓晓平时再怎么不信这个，她这一次也有点心里发毛。

“不是吧……这真不会是水鬼找替身吧？”

王婷抱着范晓晓的胳膊更用力了，都快把范晓晓的胳膊给拽掉了。

“别瞎说。”

范晓晓“呸”了一声，“先去上线性代数课。姜魔王可是天天点名的。”

她在线性代数课上坐了一节课，却一点也没听进去，下午觉得有些肚子饿，跑到共享区去买个蛋糕，伸手往衣服口袋里一摸，正好摸到了那张被她随手丢掉的名片。

范晓晓看着这张看上去就像是十几块钱几十张的便宜名片一样的名片，在人生二十二年里头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绝对把这东西丢进垃圾桶了，但是现在却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有鬼不成？

上面写着的地址，很巧，不远，走路都能到。

a大的地理位置偏了点，但是附近的商店饭馆ktv的生意都不错，都是托了这些手里有闲钱又有时间大学生的福，年轻人嘛，不乘着年纪多享受享受，等到工变成社畜那还来那么多时间唱k逛街。

七爷老鸭粉丝汤的地址很好找，但是等范晓晓找到的时候，上面挂着关门歇业的牌子，门却没有锁，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凳子椅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人的惨叫。

她克制不住好奇心，偷偷扒着门缝往里看。

昨晚上见到那小哥，正把一个穿着白西装，头发梳得人模狗样儿的年轻人按在地上爆踩，边踩还边嘴里骂骂咧咧着什么“给钱啊人渣！”

“这tm都几个月了？！”

……什、什么情况？吃霸王餐被打了？

“八、老八、老八、你轻点——哎呦！咱俩不是亲兄弟吗！亲兄弟讲什么钱啊！别、别踩！别踩我肾啊！”

“去你的亲兄弟，我俩姓都不是一个！你tm欠我半年工资了，什么时候结清？！啊？老子跟御厨学的手艺给你白煮老鸭粉丝汤的啊？！”

范八不但没心软，反而踩得更狠了。

……哦，工资纠纷……

“手机给我！”

“你、你想对我的老婆们做什么！”

“谁tm关心你手机里的那几个g，老子要的是你的支付宝！”

“老八、老八你冷静点、这是抢劫——这是抢劫——不不不！别！我的钱啊！”

……这是家暴吧？扒着门缝的范晓晓已经槽都吐不出来了。

“你这是抢劫。抢劫！”

白西装抱着自己的手机躲到一边啜泣去了。

“哼，”范八冷笑一声，“咱俩不是亲兄弟吗，弟弟拿哥哥的钱，还是合法工资，怎么能算抢呢？”

“我俩都不是一个姓好吗！”

西装男是真惨，这都带哭腔了。

范八点了一根烟，美滋滋得抽了一口，“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哭够了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范晓晓：……

她现在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应该是睡糊涂梦游了又把垃圾桶里的名片捡回来了，毕竟……比起这种不靠谱家伙，她宁可相信自己昨天晚上梦游了，尽管她从来没有梦游过。

“你在外面看了十多分钟了，进来吧，开业了。”

范八掐了烟，兜上围裙，这让他看上去要多怪有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