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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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已经是深夜，预言者不知所踪，只有伊兰尼跪坐在炉火前等着我。我把被捆成一团的暗精灵扔到他旁边，在他另一侧坐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阁下，即使您想养一只宠物，也请您不要选择精灵。”

伊兰尼说：“这让我感觉很奇怪。”

“你不介意让年轻貌美的小半精灵帮我搓背，却介意我养一个暗精灵宠物？”

我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

“半精灵不会趁您背对他时割断您的喉咙，但是暗精灵会。”

伊兰尼说着有点恼怒的看了昏迷的暗精灵一眼：“您想怎么处理这只‘宠物’？”

“你有什么建议？”

我忍笑逗他。

“送进厨房！”

伊兰尼斩钉截铁的说。

我：“……”

我不敢想半精灵是不是真的会做什么红酒烩暗精灵肉之类的东西，连忙摆出正经的表情：“这是个被驱逐的暗精灵，他有半精灵血统。”

伊兰尼弯腰翻了一下他的眼皮——动很粗暴——眼神闪了一下：“所以您想让我们收养无家可归的可怜精灵？”

“喜欢就养着，不喜欢我再把他扔回黑暗森林。”

我无所谓。本来就是顺道带回来的纪念品，一时的恶趣味发而已。

伊兰尼唤来两个半精灵把他抬走了。

“这个小家伙好像对半精灵很有敌意，小心别被他伤到。”

我嘱咐了一句。

用魔法把他悬浮在空中运走的半精灵愣了一下，询问我的意见：“阁下，需要把他打断四肢囚禁起来吗？”

“……禁锢他的魔力就行了。”

“哦……”

我把薇薇安送回地下沉睡，回卧室的路上遇到了正站在窗前仰望天空的预言者。现在我能肯定她是女人，因为男人通常不会留那么长的头发。平时她穿着斗篷看不出来，我今天才发现她的头发放下来能到脚踝，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灿灿生辉。

我注视着她仿佛被月光包围的身影失神了片刻。

……她每次洗头要花多久？

“格兰芬多庄园还未开启，这里看不到真正的天空。”

我说。

“我不是马人，不需要通过星辰推测命运。”

预言者说。她面无表情看着我：“以及，这不是头发，是力量的一种体现方式，并非真实。”

“……”

“我也不是光头。”

她补充。

咳，我并没有那么想。

预言者眼中的光变淡，消失。同样消失的还有她发光的银白长发，它们如同融入空气一样不见了，只剩下同样是银白色，但没有那么闪耀的及肩短发。

我从未近距离接触过预言者，所以很好奇：“你是人类？”

预言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难道您是？”

“要看你怎么定义人类。从生理结构来看，我认为我是一个巫师，并非人类。”

我说：“你呢？看起来你和人类几乎相同。”

她张开右手掌心，皮肤绽开，手心里突然多了一只眼睛：“从生理结构来说，我比人类多长了一只眼睛，但并没有达到魔法生物的水平，所以也可以算巫师。”

那只眼睛的眼白是金色，瞳孔是黑色，里面似乎有银色的花纹，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晕。她千年前的祖先可没告诉我这个，也幸好千年前的礼节是行礼不是握手。

“我在出生时曾经是一个人类，直到我通过传承，继承了预言者的名号。”

她收起了掌心里的眼睛，平淡的说：“现在我没有味觉，没有嗅觉，只有基础的触觉而没有对冷热的感应……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哲学问题？”

“是生存问题。”

预言者望着自己的掌心：“我可以看见一切，听见一切，有自我意识，也有情感，却没有感知。”

她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无法摆脱这一切，除非我找到一个人，与他孕育子嗣，让子嗣继承预言者的名号，这样才能换取永恒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