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习武之后我无敌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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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之后我无敌了3

李小冒抱剑归家，很是唬住李王氏，就此过上了狗仗人势的快活日子。

李王氏不敢再压榨她，也不敢叫骂，只刮刮舞着掸子、铛铛敲着猪食槽，掀着白眼，走路撞人，务求李小冒晓得她天大的不满。

李小冒只拿她当一头发了凶性的母猪，半点也不去理会。每日晨起洒扫、帮厨，只当干活吃饭天经地义，再照例上山加餐、练功、打回猪草，便去裴紫经处挥剑。

单说挥剑，却也不那么简单。

那日裴紫经立于院中，待她学会握剑后，才道：“今日教你第一式，刺剑。”

说着，他长剑合鞘一比，右肘自曲而倾，那剑鞘抬收于期门穴一侧，倏而轻轻巧巧、自然而然地向前笔直刺出，于势犹未尽之际微一悬停，复又游刃有余地落回身侧。

李小冒没看出什么门道，只觉得他的动那样曼妙而富于韵律，那剑鞘仿佛是他躯体的一部分，像是榕树应春生发的一截枝丫，被风吹动了一下，实在是恰到好处、理所应当极了。于是很狗腿子的叫道：“好剑！好剑！”

裴紫经笑道：“你瞧出哪里好了？”

李小冒道：“我看出这一剑如……”她本想说如臂使指，又意识到以自己身份断说不出如此有文化的话来，改口道，“我看这剑就像你的手臂一样。”

裴紫经点头道：“你说得倒也对。每日挥剑数百，除娴熟招式、强健臂力外，也意在令你生出剑感。卖油翁掌勺一舀，那油说是几两便是几两，仰仗的无非是手熟。咱们练剑还须更甚，手里的东西你不熟悉它，又怎么指望生死之间指使如意呢？”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李小冒非常上道：“师父说得是。以后我每日挥剑，直到不能动那天为止。”

裴紫经笑道：“等以后你有了道行，不这般行事亦可。不过若真照办了，也有好处就是了。”

说罢，他又指点道，“你看我挥剑自然，是因我已到了这个地步。你初学乍练，不能一蹴而就，只先练这一平刺，但要记得三点。一是出剑收剑，立足当稳。”

李小冒道：“是。”

裴紫经续道：“二是出不可尽出，收不可尽收。”

他又在她的注目下挥剑一次，并抬起左手将绑袖上的衫袍也勒了一勒，登显出紧绷的手臂线条来，“出剑之时，虽是直刺，你手肘却不必崩得直直的；待挥剑累了，放剑于身侧，也不要松散的将力道全卸掉。”

李小冒听懂了。

裴紫经最后道：“三是力由腰腹而发，一以贯之，及肩肘而至于臂腕。这一点也是最紧要的，你力气使得对，练剑事半功倍；力气使不对，练得更费力气不说，还易伤筋骨。”

见李小冒都听懂了，他复将长剑在腰间一挂，“你练来我瞧瞧。”

说来容易做来难。

磕磕绊绊出错好久，李小冒好歹学会后，往后便是个水磨工夫活儿了。

裴紫经是个好先生，但教会了便罢，绝不会开口督促她，随她爱来便来，爱走不走。幸而李小冒生性倔强，也肯耐住性子好好用功。

一开始，她榨干浑身力气，也挥不出五百下剑。哪怕用对了力气，可力气就那么多，手腕子还是疼，力竭无法，根本抬不起胳膊来。及至回家之时，已经汗流浃背，当晚掌心就鼓起一串水泡来。

次日她心一狠，偷拿李王氏线筐里纳鞋底的针，用打火机燎一燎，扎破水泡缠上布条，便这么又打猪草、练剑，还不忘把野鸡蛋又捎一个给裴紫经。

如是日子渐去，她学熟了第一式刺剑，也练熟了易筋锻骨篇，更磨熟了掌根虎口的茧，日子从容了许多，裴紫经便又开始教她劈剑、抱剑、云剑，待四五月过去，共教至第十八式扫剑，她每日挥剑也从五百下，变二百组。

那日挥剑满三千六百下——

初冬寒雾里，李小冒浑身冒着白烟，擦擦汗回过头喊道：“我练完了，回家去了。”

却见裴紫经已不知何时抱剑坐到了门槛上，正静静望着她。

李小冒心生直觉，眼巴巴道：“今日要学新招式么？”

裴紫经却道：“基础剑招我都交给你了。”

瞧她热气腾腾像个刚出笼的包子，又笑了一笑，“好丫头！是我小瞧你了！”

李小冒听了，不知怎么胸中忽涌动出一股热流。

她还没说话，裴紫经又道：“你不说自个儿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么？如今到了要施展的时候了。”

他向她招招手，招她来身畔抚膝坐下，轻缓道，“我说口诀，你仔细听。”

李小冒兴奋莫名，也不由轻轻说：“师父，你终于要教我厉害剑法了么？”

裴紫经道：“猜的错了。”

顿了顿，他漆黑晶亮的双目中闪出一缕怀念般的神光，却用随意的口吻说，“我今日既要教你这篇口诀，那从今往后，你便算师门中的人了。咱们师门没有名字，也没基业，师父自我十岁那年便羽化了，去前命我代师收徒八人，通传剑道。我学有所得，行走江湖数年，便也随缘传法，如今你上面已有五个师兄姊，算下来你排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