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将锦瑟记流年》是五六年前挺火的一本古言小说，现在拿出来看可能有些过时，但原著粉依旧不少。
剧组开拍有阵子了，下午进组，李飞飞帮忙收拾了几件衣服给许乔带上。
影视城开车过去不到两个小时，路上许乔打开微博，成百上千条@他的消息跳了出来，大都带了tag#许乔当街耍酒疯#。
最初发博的是个本地大v，接到粉丝投稿，留言看到许乔在街上醉醺醺的和一个男人争执，还附了几张照片。大v发出这条微博后没多久，评论就过千了。
「又是打架又是酗酒，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能不能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求别给我追光小破团招黑了好吗，哥哥们造了什么孽和这位一个组合」
「听说许乔马上要演锦儿了？可喜可贺，烂人配烂角，该说一句本色出演」
恶意的嘲讽汹涌而来，没在许乔心上掀起一丝波澜。经历了几十个世界，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骂声不痛不痒。
李飞飞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满脸羞愧：“哥昨晚是我的错，没注意有人在拍照……”
许乔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拍就拍到了，黑红也是红。”
李飞飞：“……”没错，还是自家那个有些单蠢的哥哥。
许乔翻了翻手边的剧本，他要出演的是剧中的男三号锦儿，一个名叫醉欢阁的青楼里打小培养的小倌。
醉欢阁除了面上的皮肉生意，实际上还是个情报交易场所。除了伺候客人，锦儿还身负窃取情报的任务。
在一次任务中，他对男主淳于元一见倾心，死缠烂打，想方设法破坏男女主感情，在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在bg向小说里，对男主有着非分之想的恶毒男配——那种搁谁演都少不了要被观众唾沫星子淹死的角色。
许乔对自己即将要演这么个角色没什么意见，说起来，青楼这种地方，他熟悉的很。
《我在青楼当女装大佬》是他穿的第一本书，穿进去时不过六岁稚儿的身体，而后一直在那个世界待了十多年。
家族覆灭，背负血海深仇，为逃避追杀完成世界意志，许乔不得不躲在青楼扮女人。
他学了十年的琴棋书画和讨好男人的技巧，十六岁开始挂牌接客，卖艺不卖身。
挂牌那日，藏于深闺的美人第一次露面，轰动整个京都。无数王公贵族倾倒在他的身姿下，一掷千金只为见美人一面，一时间为人津津乐道。
在这之后，许乔将玩弄人心的技巧试验了个遍，眉眼温良笑意盈盈看着手刃自己全族的仇人为他痴狂，为他众叛亲离，最后许乔圆满完成世界意志。
那些面孔早已经变得模糊，发生过的事，却在某些时刻意外的清晰。
李飞飞出声打断了许乔的回忆：“哥，锦儿这个角色确实不讨喜，但你现在接不到戏，就当在导演和观众那里刷刷脸，咱以后再谈别的。”
许乔“嗯”了一声，靠在车座上，侧头看向窗外，街景不断倒退，车窗玻璃上映出他的面孔。
盯着这张脸，许乔缓慢地眨动眼睛，眼神逐渐变得柔软多情，嘴角捎翘起的弧度有些暧昧，又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纯真和风尘两种气质在同一张脸上显露，奇异的结合，意外的和谐。
这种表情态，是他先前很熟练的。
等到了影视城，李飞飞把车停好，拎着行李箱，掏出证件来跟保安示意了下，熟门熟路地带着许乔进去。
李飞飞拿出张房卡塞到许乔羽绒服口袋里，指指不远处的酒店：“哥，你的房卡，晚上拍完戏咱就在那个酒店休息。”
往里走了五六分钟，李飞飞朝前努了努嘴：“前面就是了。”
许乔看过去，不远处有个古色古香的院子和几栋阁楼，《聊将》近些天的拍摄片场就搭在院子内，里头人影绰绰，机器设备摆的到处都是，看上去拥挤杂乱的很。
锦儿的戏大部分都在室内完成，许乔不需要后续再跟其他片场，在这边基本就能完成他的全部戏份。
为了节省成本，尤其是像《聊将》这种投资有限的网剧，不可能按照剧情发展顺序拍摄，而是把同一场景的戏集中到一起拍完。
像开头拍了，接着在同一个场景立马把结局也拍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视线从《聊将》片场挪开，许乔的注意力放到了旁边紧挨着的另一个片场上。
相比之下，这个片场要更大更齐整些，许乔隐约看到里头白绸飘荡，地上还摆放着不少白烛纸钱一类的道具，像是在拍什么丧事戏。
见许乔看向隔壁片场，李飞飞介绍道：“哥，那边那个可不像咱们这小网剧，人家那是大制，《百鬼》，胡正华导演导的神鬼题材系列剧，剧组自己在山里头搭了景，这次过来影视城，也就取个场地。”
胡正华导演是国内很有名气的老牌导演，坐过好几次贺岁档票房冠军和年度票房冠军的位置，早早晋升国内十亿票房俱乐部导演之列。
李飞飞感慨一句：“说起来《聊将》剧组虽然小，也算人性化了。对面剧组啊，像哥你这样的懒人去了怕是要累死。人家那边赶进度，再加上影视城夜里电费便宜，那真是一宿一宿的通宵拍。”
许乔回道：“大制应该不差钱吧，为了省电费这么拼？”
“嗨，话可不能这么说，预算那都是省出来的呗。再说人家拍神神鬼鬼，夜里戏本来也多就是了。”
李飞飞说着，探头朝那边多看了几眼，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看什么呢？”
许乔转头瞥他一眼。
午后柔和的日光打在许乔侧脸上，这让他精致的下颌线显得更加清晰。
李飞飞内心再次感叹了下自家哥哥的美貌，紧接着满脸兴奋：“徐斯奕也在《百鬼》剧组里出演，运气好没准还能看见！”
许乔从记忆里翻了翻，貌似是个很红的流量，李飞飞是他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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